quanquan

我们赤脚走过人间荒唐

【FGO/CP杂乱】皇上您的后宫起火了!

洁癖慎入!

洁癖慎入!!

洁癖慎入!!!

真•CP乱炖

我就是想写个皇帝的后妃们搞到一起的无脑爽文

全篇充斥着各种奇奇怪怪的拉郎(娘)

乱是真的乱,爽也是真的爽

本文cp包括但不限于:盾男主/咕哒恩/闪恩/咕哒政/咕哒红阎魔/迦周/小恩红阎魔(?)/秦荆/咕哒荆

以及一句话带过的:闪金固/双贞/咕哒闪/呆毛咕哒/咕哒小太阳/士剑/拉二闪/北欧夫妇/红A凛/咕哒凛/玉藻巴御前/金固恩

总之文中出现的所有人在我心里都可以随意排列组合

哦对还有一段荆轲×小恩的肉渣(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写出了这对的拉郎)

总之慎入!!!注意避雷!!!

私心打个秦荆的tag(求求大家看看这对CP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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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哒3年,阎魔亭老板娘红阎魔奉旨入宫,封贵人,赐住阎魔居。


这红阎魔倒也不是什么达官显贵之女,只是当今圣上微服私访时所住旅店的老板,烧的一手好菜,人也生的可爱,一副未见人间烟火的单纯劲,让人见了便心生欢喜,一进宫便深得皇上宠爱,一下子把身边的三位女官玉藻前、清姬、巴御前都指给了她,一来让她学学规矩,二来也让她身边有个体己的人,免得初来乍到受人欺凌。


红阎魔这一来,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但不管里子如何,面子上总要做足了,这边红阎魔刚刚从皇上皇后处领了赏,各宫娘娘就纷纷差人送了些礼来,盆栽摆件玩物摆了一院子,新封的贵人到底是心思单纯,歇都没歇就去看那些物件,又是问这个盆栽摆在哪儿好,又是在太阳底下照照玉佩的成色,最后倒是巴御前笑着提醒她该回些礼去。


一听要回礼红阎魔就蔫了下来,皱着眉头问三位女官该回些什么。


“要不然我亲手做些糕点差人送去?”


红阎魔显然底气不足,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玉藻前在旁边咪咕了一声就给完全遮住了。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又不能各宫娘娘都送。”


巴御前手中拿着刚让小宫女列成的单子,一边又让清姬盯着几个宫女太监把不急用的物件先搬到库房去,清姬回来之后遣散下人掩了门窗,才开始给红阎魔出谋划策:“别的不说,单是宫里的四位贵妃,送份点心可是不够。”


“那该送些什么?”


红阎魔虽是初来乍到,但开店时坊间传言听的可不少。当今圣上名讳为藤丸立香,即位后改年号为咕哒,于是被称为咕哒君。先皇在时,共有48位皇子皇女,这咕哒君是老幺,而且也没什么天分,怎么轮怎么算都不该是他继位,但不知道是他有意为之,还是他只是单纯的幸运,某日先皇正要带着各皇子皇女狩猎,咕哒君在一旁睡觉,被先皇一怒之下赶回了宫,结果那日先皇连带着其余47位儿女纷纷遇刺无一幸免,反倒是被赶回宫中的咕哒君逃过一劫。


国不可一日无君,饶是咕哒君再无能也只能赶鸭子上架般的继了位,所幸先皇打了一手好根基,给咕哒君留下的都是实打实的忠臣,在朝政上一心一意的辅佐咕哒君,硬是把先皇口中的朽木雕出了花样,左相达芬奇和右相罗马尼阿其曼更是先皇费了好些事才得到的人才,由这两人带领朝中众臣,又有先皇养女玛修基列莱特自愿下嫁为后,咕哒君才不至于缺胳膊短腿儿的继承大统。


但到底是天上掉下来的皇位,咕哒君这皇上当得难以服众,这面刚剿灭当日行刺之人的余党,那边咕哒君的七位皇兄皇姐纷纷转醒,夺嫡之战还未打响便已结束,那七位原本呼声极高的皇子皇女自是不服,纷纷举旗谋反,言语之间恨不得把咕哒君撕了。


所幸咕哒君继位以来也培养了不少自己的势力,才能平了众人的叛乱。古往今来培养势力的方法无非就那么几种,要么用人格打动,要么金钱收买,要么就是联姻。咕哒君大多都选了最后一种,这就导致咕哒君少说也有百来位后妃,要么是达官显贵家的子女,要么是邻国和亲的王子公主,像红阎魔这种的反倒是少数。


而当今圣上的后妃中,惹不起也躲不起的当属四位贵妃。分别是居住于乌鲁克宫的吉尔伽美什、阿房宫的嬴政、黄金圣殿的奥斯曼迪亚斯、以及卡梅洛特宫的阿尔托莉雅,红阎魔所听的坊间传言也就到此为止,毕竟宫中之事也不是什么寻常百姓能听的,私下里谈论起四位贵妃的名讳已是大不敬,当初听这些坊间故事的红阎魔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召进宫来,自然也就没用心听也没用心记。


“这样吧,您把今早陛下赏的金线分成两份,一份给乌鲁克宫的闪贵妃,另一份给阿房宫的秦贵妃。”


巴御前拿着单子指给她看,红阎魔看闪贵妃没送什么东西,倒是秦贵妃今天一早就派人送了件孔雀翎外袍,还不是穿的时日,清姬就差人包好收进库房里去了。


“除了金线,陛下还赏了些黄金杯子,我也命人一并送去。”


巴御前又看了会儿单子,补充道:“另外乌鲁克宫的凛妃也送了点东西,她一向喜欢宝石,就把皇后娘娘赏的那两支镶玛瑙鎏金梅花簪赠给她吧,再就是乌鲁克宫的恩常在,那支您很喜欢的花儿就是他送的。”


红阎魔看了一眼那支被她放在床头的花,虽然是没见过的花,但她真的很喜欢,换了好几个瓶子才把它安置下来,想来培养出这么好看的花儿的,一定也是个温柔的人吧。


“那我给他送些什么呢?要不把我从家乡带来的果子送给他?”


红阎魔一心想着这人许能是好好相处的,位份也没差多少,以后说不定还能相互间有个照应。


“不,恩常在不能示好。”


唯一的提议被巴御前拒绝,红阎魔也不恼,只是心下疑惑,被一旁的清姬看了出来,于是她先行打断了巴御前的话,解释道:“恩常在当初是和闪贵妃一同入的宫,进宫时本也是贵人的位份,但这么些年来一个是贵妃另一个位份不升反降,个中缘由,应该不用再细说了吧?”


红阎魔虽心思单纯,但也并非是不通人事,马上就在心里脑补了一场青梅竹马间反目成仇的戏份,转念又想想那支被她养在床头的花,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过这恩常在也是古怪,当年本是圣宠不衰,不知怎的突然要自降位份,现在陛下都不大记得他了。”


巴御前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红阎魔的疑惑,想了想又补上一句。


“我倒觉着他聪明的很。”


玉藻前对空翻了个白眼,看起来对他的做法甚是鄙夷:“乌鲁克宫一向乌烟瘴气,他这样反倒自保,贵妃和凛妃再怎么争宠也争不到他身上。”


“这样啊…这样做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红阎魔双手拇指蹭着手中的茶杯,心底却越发想见见这位恩常在,想来咕哒君召她入宫应该也是图一时新鲜,等新鲜劲一过,她还不一样要和这位恩常在一样,被抛弃被遗忘,只能在宫中求一个安稳的角落自保?


但是她又没法拒绝他,不是因为他是皇帝或者天子,只是因为他是藤丸立香,她没办法拒绝藤丸立香,就算他只是图一时新鲜,她也想让他从自己身上感受到一丝新鲜的安稳。


他太累了,他快要被压垮了。


只是——红阎魔透过窗纸看着屋外柳树上麻雀的影子——这入了宫门,再想出去可就难了。


巴御前见她低头不语,知她是心里难受,可是这宫中的妃嫔,哪个不难受哪个不煎熬,谁都爱皇上,谁都想争宠,可真正争得上的又有几个?皇上把她们指过来,不就是怕她心思单纯在这宫中活不长久,只是这宫中的阴暗,又岂是她们几个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


“除了乌鲁克宫,剩余三宫也都要打点得当。秦贵妃那边,除了那些金线,也得要再补上点什么。”


“不如把卡梅洛特宫送来的那块翡翠送去?秦贵妃是咱们宫中主位,又喜欢这些,成色这么好的翡翠可是少见,卡梅洛特宫这次倒给了份重礼。”


清姬见巴御前对照着清单拿捏不定,就上前帮衬着拿了个主意。


“不大好吧,陛下娘娘赏的东西也就罢了,这可是…”


“这你放心,”玉藻前打断了巴御前的犹豫不决,“那位雅贵妃刚入宫时陛下派我照拂过一段时间,是个除了食物和武器什么都不计较的主儿,她怕是根本不知道自己送了个什么。”


“哦对了,”玉藻前又补充了一句,“我听说她近日有些体寒,倒不如改天我们几个做床棉被送给她,再给她搭上个食盒儿,保准她喜欢。”


“倒也行。”巴御前已经被说服,将纸上雅贵妃的名字指给红阎魔看,“这位娘娘向来公正,若是将来遇着什么事,可以请她来主持公道。”


“黄金圣殿那边,那位一向不与人来往,送去也是自讨没趣。”


最难伺候的几位打点得当之后,剩下的就简单多了,要么是送些简单的玩物,要么就是红阎魔手做的点心,虽说不费心思,但人数也多,临近傍晚才全都打点妥当。


“那皇后娘娘呢?皇后娘娘赏了不少东西。是不是该先去看看皇后娘娘?”


红阎魔这忙活了半天,刚喝上口茶又想起来最重要的人还没安排。


“皇后娘娘性子温和,平日里最烦这些繁文缛节,赶明儿您亲自做份点心给她送去,比那些个盆栽玉石强上百倍。”


巴御前正把红阎魔自己带的点心往一个玉质的食盒里装,包好之后又去拉红阎魔的袖子:“您先歇一下,备好东西以后咱们去趟阿房宫。”


“现在吗?”


红阎魔看了看逐渐转黑的天色,又是吃惊又是迷茫,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立刻去镜前卸了些脂粉,又换上自己从家带来的小褂。


“也是,咱们宫中主位,确实该早些拜访。”


红阎魔知能坐到贵妃之位的都不是善茬儿,宫中主位更是如此,行事更应小心谨慎,万不能出一丝岔子,便只带了玉藻前和家乡跟来的一个小丫头前去。小丫头名唤都市,本是阎魔亭里的管账丫头,圣上考虑到红阎魔一路进京必然舟车劳顿,身边没个伺候的也不行,便特许她与红阎魔一同进京,入宫后当了新晋贵人的贴身宫女也是顺理成章。


秦贵妃的阿房宫与阎魔居离得也不远,左不过一柱香的时间,红阎魔由玉藻前引着,又让都市捧了点心礼品跟在身后,一行人到了宫前发觉大门紧闭,门前站了个提灯笼的小宫女,玉藻前上前请她进去通报一声,说是阎魔居新来的雀贵人来访,那小宫女也不理会,就只提着灯笼往旁一指,玉藻前这才明白,只得领着红阎魔从侧边的小门进去。


“贵妃就是贵妃,好大的架子。”


都市气不过,在红阎魔耳边小声嘀咕,被她狠掐了小腿以后再不敢言语。


众人进到宫里,又在主屋外面候了好些时候,眼见着都市都快捧不动手中的东西了,那扇红木雕花的门才缓缓从内打开,红阎魔终于也算是见着了这位传言中的贵妃。


屋内烟雾缭绕,进门便是一股香气扑面而来,红阎魔开店多年也算是见过世面,竟闻不出屋内熏得是什么香,乍一闻似是花香,细品之后又不像,倒像是数来种味道混起来似的。贵妃娘娘似斜倚在榻上,红阎魔未得允许也不敢上前,透过丝质的纱幔就只瞥见着一个若隐若现的影子,还未来得及开口请安,就听见纱幔后面传来一声轻笑。


“我道是只什么小雀儿呢,本宫说天寒地冻的等开春了再接也不迟,陛下非是不听,乍一看倒真有股涉世未深的新鲜劲儿…听说是个开店的?”


“回娘娘,是。”


红阎魔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生怕说错话得罪了他,这位秦贵妃虽也是和亲而来,但与其他三位很是不同,他可是实打实的连着朝政。咕哒君七位谋反的皇兄皇姐中,有一位名唤芥雏子的,与贵妃的故国结了盟,在战场上逼得咕哒君节节败退,后来芥雏子与贵妃故国突然决裂,咕哒君找准机会重创芥雏子,领兵的还是卡梅洛特宫雅妃的闺女莫德雷德,眼看着咕哒君兵临城下,当时贵为一国皇室的贵妃自愿提出和亲,咕哒君自是愿意,立马把人接进宫来封了嫔,侍寝回来就成了贵妃,这连跳多级的操作气得奥尔良宫的贞妃烧了两间屋子。但众人眼红归眼红,确是没人敢招惹他,芥雏子现下踪迹全无,来和亲的贵妃不仅备受宠爱,而且听闻芥雏子有把柄在他手中握着,只要他在,芥雏子就不敢妄动。


“过来,让本宫仔细瞧瞧。”


红阎魔不知他是何意,只得垂头立在塌前一两尺的地方,只听得账内又是一声轻笑:“近点,本宫还能吃了你不成?”


红阎魔赶忙上前,也不知该单立着等吩咐还是该先请安,一旁伺候的小宫女上前掀了帐子,红阎魔耐不住心下好奇抬头偷瞄了一眼,一时间竟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饶是红阎魔开店多年,自诩什么花容月貌冰肌玉骨的都见过,也不禁在心底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榻上人乃是天人之姿,倒是账内贵妃娘娘伸出只手来,纯金的护甲轻轻刮过她的侧脸,声音慵懒,像是闲来无事逗弄什么猫狗:“倒是生了一副好模样”,自有一股媚而不妖、艳而不俗的风韵,红阎魔竟是看呆了,回过神心道:到底是贵妃娘娘,举止气质自是该不同旁人的,想来其他三位也该是人间难寻的容貌。


 “陛下把玉藻、巴还有清姬都指给了你?”


红阎魔点头称是,贵妃娘娘嗯了一声又道:“那就让她们好生伺候着吧,陛下好容易得了这么个宝贝,也不能在本宫眼皮子底下磕着碰着了。想来古时你故国也曾遣人上本宫娘家那边求学问道,硬要说的话你与本宫也算得是同根而生,本宫自是会给你些照应。”


一听这话红阎魔赶忙低头称谢,无非是些阿谀奉承之语,贵妃听来却很是受用,又赏了些胭脂水粉伴些茶叶瓜果,都是红阎魔未曾见过的。红阎魔原是旅店老板娘,见过的奇闻轶事数不胜数,便随便说了几桩,贵妃久居深宫哪里听过这些,倚着榻笑称红阎魔伶牙俐齿能说会道,怪不得皇上喜欢。


又说了一会儿红阎魔见贵妃像是乏了,才道了声安退出宫去,都市跟在她和玉藻前身后捧着茶叶,小声道:“贵妃娘娘人真好,非但不难为咱们,还赏了咱们这么些东西。”


玉藻前取笑她才这么点东西就被收买,怕是赶明儿天不亮就要投到贵妃底下做丫头去,都市急的直摇头,差点把茶叶撒了一地,三个人一路说说笑笑,临近阎魔居才看见巴御前和清姬早就在门口候着,见他们回来赶忙迎上去,差人接了都市手中的茶叶,才皱着眉低声问怎的回这么晚。


“进去说。”


玉藻前先差了都市去后面小厨房备些吃食,才引着红阎魔进了里屋。


“贵妃没为难你吧?”


巴御前紧张的把红阎魔浑身上下挨个儿检查了几遍,确定她连根头发都没少之后才舒展开眉头,玉藻前在她后面捧着茶笑,打趣红阎魔说皇上怕是给她御赐了个娘亲下来,惹得巴御前面上通红,直叫清姬打她,最后玉藻前被巴御前和清姬两个人按在床上挠痒,玉藻前一边求救一边求饶,红阎魔只得上前帮衬,结果反被巴御前压在了玉藻前旁边,浑身上下摸了一通,让人吃尽了豆腐,众人又闹了一会儿,巴御前才直起身子理理头发要说正事。


“本来想着要是天亮前你还没回来,我就和清姬请皇上去。”


红阎魔只道贵妃虽是难以接近,但人确是好的,爱听外面的事,想必也没什么心机,话没说完就被清姬顶了回去:“四位贵妃他来的最晚,位份升的最快,要说他没些手段,单一个乌鲁克宫他就应付不了。”


“指不定是他在床上哄得皇上高兴了,皇上耳根子一软,直接给他晋了位份。”


玉藻前在旁边说顽笑话,被巴御前一把杏仁堵住了嘴。


“床笫之事谁比得上凯尔特宫的梅芙?怎么没见她连跳两级?再说了,就是在床上,陛下也不是谁的话都听的。”


说完这话,清姬也低着头再不言语。巴御前知是戳到她心中痛处,赶忙话锋一转又问红阎魔今晚贵妃还与她说了些什么。


“说我好看,说我会说话,还说我们是同根而生。”


红阎魔想了半晌,觉得自己总结的十分到位,倒是玉藻前在旁边嘴里塞着杏仁还不忘朝阿房宫的方向翻个白眼。


“说什么同根而生,”玉藻前咪咕一声,“谁都知道他是最不把旁人当人看的,送套孔雀翎都半新不旧,怕是里头藏着针呢。”


巴御前无奈的摇摇头,心里暗道红阎魔天真单纯,不懂宫中的复杂之处,又见时辰也不早了,便服侍她用了晚饭,晚饭过后听闻皇上往奥尔良宫的贞妃处去了,又安抚了她一阵子,让都市伺候她早些歇息,三人才退出屋去。


这边皇帝藤丸立香阅了好些奏折,又有密探进宫说在咸阳发现芥雏子一行人的踪迹,藤丸立香只管让他们行动小心缜密些,别打草惊蛇。过一会儿敬事房的太监端了牌子上来,又道今日进宫的雀贵人已经安顿好了,藤丸立香眼不离奏折只嗯了一声,半晌之后把奏折置于案上,说要去看看奥尔良宫的贞妃。


走到半路有小太监通报阿房宫不知怎的走了水,藤丸立香只得折去阿房宫,远远地便看见宫中火光四起,人声嘈杂,一群太监宫女急急忙忙的提着水桶跑去救火,藤丸立香也不急,慢悠悠的踱了进去,进门之后见贵妃身上只披了件轻纱,正坐在树荫底下的躺椅上喝一盏热茶,通红的火光落在他眼尾,见藤丸立香来了他才懒洋洋的抬起头,口中道了句请陛下安。


“爱妃可伤着哪儿了?”


藤丸立香上前去抓他的手腕,却被他不动声色的拂了开:“臣妾原已经睡下了,不知怎的侧殿却走了水,只可惜了臣妾那株绿梅,养了好些年了,今年才将将抽了些骨朵儿,正眼巴巴的等着它开呢。”


“朕赔你一棵就是了。”藤丸立香不知他说这话是何意,只能顺着他的话说,不想他眼也不抬,手中玩着身后松树垂下来的松针:“陛下这话说的有意思,火又不是陛下放的,陛下赔的什么?”


藤丸立香也没答他,看着逐渐减灭的火光道:“爱妃受委屈了,朕今晚就在这儿陪着你。”


“陛下倒也不必与臣妾演这些个虚情假意,”贵妃抿着手中早已凉了的茶,终于抬眼看了藤丸立香一眼,“陛下只管往贞德处去就是了。”


藤丸立香见他如此说,更是在心底冷笑一声,只道他去奥尔良宫原只与贴身的太监说过,这还不到半晌话就传他耳朵里了。


“爱妃果真聪慧过人,连朕要去哪儿都猜出来了。”


藤丸立香站的近,贵妃只微微一勾手就将他拉了过来,只搭着一层薄纱的身子骨在寒冬腊月里反倒滚烫,嘴唇轻轻滑过藤丸立香的侧脸,最后在他耳底轻轻吻了一下:“若连这都猜不出来,臣妾还怎么坐稳这贵妃之位?”


“爱妃这话朕就听不懂了。”听他这话藤丸立香只是笑,指尖穿过他披散着的长发,冰凉的发丝滑过他的指缝落回他的贵妃身上,他又吻了吻手中仅剩的几缕,“有朕护着你,谁敢欺负你?”


“陛下说的是,除了陛下,可没人敢欺负我。”贵妃只听着小宫女来报说侧殿的火已经灭了,便推了推藤丸立香的胸口道:“时候也不早了,陛下若是再不去,怕是贞妃又要烧屋子了。”


见对方已经下了逐客令,藤丸立香也不想多留,又顺手接了他手中的冷茶,随手拉了个小太监让换盏新的,眼神扫过已经熄灭的火焰又回到秦贵妃身上,“咱们来日方长呢,爱妃。”


“当然了,我的陛下。”


藤丸立香只当没听见,转身便往奥尔良宫去了。


见藤丸立香出了宫门,嬴政也遣散了一众宫女太监,赏了几个救火有功的便回了卧房,只说要睡下,也不需人伺候,宫女们本就被一场火吓得提心吊胆,后又见皇上来了又走更是怕他迁怒,听了这话如得大赦,纷纷请了安下去歇息,从窗影中嬴政见人走的差不多,才走到塌前掀了帘子,一双眼睛上下打量被他捆在榻上的人,“谁派你来的?”


那女子硬着头皮不答,嬴政看她这样只觉得好笑,指尖隔着她染满血的衣料探进去,尖锐的护甲透过她大腿上的伤口硬生生的扎进了肉里,“谁派你来的?”


不料那女子只是紧皱着眉头,牙齿都把下嘴唇咬出血来了也不肯吭一声,嬴政也不急,就只玩着指尖上的护甲,把沾了血的那只拿下扔到一旁,这才慢悠悠的道:“陛下身边有哪些人,又在做什么事儿,我心里清楚的很,明里是莫德雷德和哪吒那一帮子,暗里也偷摸着养着一帮人,本宫说的对是不对,荆轲?”


他这样一说,那女子反倒笑了,“娘娘心中既已有答案,何必又来问我。”


“你这样说,倒是不满我来问你了。”


“不是不满,只是觉得娘娘没必要费这些个口舌,我说是宫外芥雏子派我来的,娘娘可信?”


“自是不信。”


“这就是了,既然娘娘心中认定了是陛下,那我说什么娘娘都是不会信的。”


嬴政开口还想说些什么,却有宫女在门外通报说奥尔良宫的圣女求见,他只得重又掩了帘子,披上件褂子便出去了,推门果见圣女在不远处的亭子内候着,见他出门便迎了上来。


“多谢娘娘。”


这圣女原是奥尔良宫贞妃的姐姐,当初姐妹二人一前一后入宫,嬴政因入宫的晚,也不清楚个中缘由,只听闻妹妹入宫未足一日,姐姐便自发请缨成了圣女,说是家族中的规矩。


圣女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嬴政也懒怠留她,自顾自的回了主屋,唤侍卫长来将榻上女子带了下去,只道是先慢慢审着。


另一面红阎魔忙了一天累得晕头转向,明日一早还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将要睡下又听闻阿房宫走了水,幸而火已经灭了,便打发玉藻前三人去看上一看,都市正剪着烛花,见她下来便给她披上件褂子,口中嘀嘀咕咕的抱怨:“这皇上也是,巴巴的把人叫进来,连看都不来看一眼。”


红阎魔只叹了口气,把门从内拴上,才点了点都市的额头:“你呀,以后少说些话,再让旁人听了去。”


都市被她突然一责,心里反倒委屈,就只嘟着嘴不服气道:“听去就听去,三位御赐的姐姐一个好过一个,今儿巴御前姐姐还抓糖给我吃呢。”


“当谁都跟你管的账似的。”红阎魔心道到底是自己养出来的人,入了宫也还是一点心眼都不知道长,便耐下性子给她讲了一讲:“先不说巴和玉藻,清姬对陛下可是用情至深的,玉藻手上留着些针伤,想是做绣活时伤着了,你看巴手上拿的娟子,与玉藻的是不是一样的花样?”


“这有什么,许是人家姐妹情深,就像我以前也给老板娘绣过一样。”


“谁家的姐妹情深绣鸳鸯戏水的花样?”红阎魔拉了拉顺着肩膀滑落的小褂,“再一说,以她们三人的关系,怎的清姬没有?”


都市啊了一声,一时间还有些接受不了,红阎魔也没想着让她接受这些,又低声道:“这些倒没什么,无外乎是些儿女情长的小事,但你以后在她们跟前说话要小心着些,她们的耳根子可连着皇上呢。”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只是开店时的家长里短,正笑着却听闻巴御前在外面敲窗,只说是贵妃那边没什么事,让早些歇了,红阎魔答应着,又命都市在屋内留了盏小灯,这才上榻歇息。


不想次日清晨天还未亮红阎魔就让巴御前喊了起来,还迷糊着就被她三人按在梳妆台前一顿招呼,红阎魔知该与皇后娘娘请安去,但也未曾想要弄出这么大的阵仗,细问之后才知今日是十五,各宫娘娘都要去的,穿戴上不能太高调,免得惹人非议,太不起眼也不行,容易让人看不起,三人几番合计之后给她挑了件新雪色雀毛散花小袄,外面罩上件绯色烫金边云纹褂,头上戴了件赭色扎羊毛雀冠,插上支绕金丝挂穗长簪,站在那里越发显得她玲珑可爱,倒也有几分小家碧玉之感。


经这一番折腾天已大亮,清姬与巴御前赶忙拉着她往皇后处赶,路上又让红阎魔把规矩反复背了十好几遍,强调这每月十五日的请安也是大事,断不能马虎,红阎魔点头称是,心道不知皇后娘娘又是个怎么样的人。


当今皇后玛修基列莱特,虽是养女却备受先皇喜爱,年仅五岁就得了公主的封号。先皇赐号茄姬,又让右相亲自传授她治国之道,可惜她先天有不足之症,只听闻活不过十八岁,饶是先皇在时年年都替她烧香祈福,她的身子也依然一日不如一日,近年来更是把宫中事务一并交与乌鲁克宫打理,只听了咕哒君的吩咐天天在宫中养病。


到了之后红阎魔只感觉人山人海,站在主屋外面就只能看见里面乌泱泱的一群人,只有妃位以上的才能进去落座,其他人只能先在底下候着,红阎魔则是最后一个进的。


红阎魔捧着茶进去,只见皇后娘娘坐在当中,左右两边是四位贵妃的座位,右手边第一位是位金发碧眼的美人,身上穿着件素色勾线锻料长裙,外面是靛青绣金边束腰洋裙,一头金发在脑后盘了个髻,由一条靛青色缎子束着,手中捧着一盒糕点,见请安的人便微微点点头。左手边第一位竟是少见的金发赤眸,上身是纯白襦袢搭墨色小袖,下身是一件墨色嵌烫金海浪纹绢织行灯袴,外面罩一件赤金色染绀青牙白纹羽织,身后左右两边分别站着一位蒙着面纱的宫女和一位绿发宫女,见红阎魔进来也不抬眼,只管与身后绿发宫女说着话。左手边第二位便是红阎魔昨日见过的秦贵妃,身后站着一位穿红色长褂的年轻人,红阎魔进屋时他正与贵妃小声说些什么,旁边闪贵妃小声咳了一声才噤了声。右手边第二位的位置上空着,想是黄金圣殿拉贵妃的位子,听闻这位贵妃向来高傲,即便是皇上召见也要看他心情,请安祭祀从来见不着人,就连秦贵妃也只见过他一面。


红阎魔因是宫中新人,必要与皇后并一众贵妃请安敬茶,她双手捧了茶盏奉与皇后,端坐椅上的少女笑着接下了,抿了一口道还在病中不便饮茶,又问了问她在宫中衣食是否习惯,让有什么短的缺的只管问闪贵妃要,又让她不要想家,说着说着便咳嗽起来,红阎魔离得近赶忙上前替她拍背,她只摇着头说不当紧,不过是些旧日顽疾。红阎魔怔怔的接了茶盏,不曾想皇后娘娘竟是这般温柔的人,言行举止她也不似其他贵妃,反倒像个平易近人的邻居家大姐姐,随时能从口袋里拿出糖来一样,可惜这样的人竟然常年病魔缠身,只叫人唏嘘不已。


红阎魔因是心中有事,再加之近日未能好好休息,竟在给雅贵妃请安时奉错了茶,误把皇后娘娘吃过的茶给了雅贵妃,雅贵妃倒也没说什么,只接下茶盏就着点心将茶一饮而尽,反倒被坐在她正对面的闪贵妃看了去,给他奉茶时皱着眉挑了红阎魔百般不是,最后竟无端要罚她半个月的月例银子,倒是一旁的秦贵妃眼也不抬,抿着嘴笑他狗拿耗子。


“我阿房宫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乌鲁克宫来管了?”


闪贵妃自然不是能平白无故受气的主儿,听他这话立马回道:“我只道妹妹向来不懂规矩,便想帮衬着些,既然妹妹不领情,本宫倒也不必来趟你这浑水。”


“吉尔伽美什,你也该收敛些。”一旁雅贵妃将才咽下口中的糕点,便皱着眉斥了他一句,语气倒是极为平淡,闪贵妃竟没有反驳,哼了一声就带着身后两名宫女走了。


这下屋内就只剩下皇后娘娘外加雅、秦两位贵妃,见没什么人雅贵妃便差身后的侍卫名唤贝狄威尔的给红阎魔搬了个凳子,众人又说了会儿闲话。皇后娘娘问秦贵妃昨日走水可曾伤着,有什么损失让报送内务府,改日好给他补上。雅贵妃又说近日御膳房新来的厨子很得她的意,向皇后娘娘讨了去,又让红阎魔说了会儿开店时的所见所闻,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有太监来报说雅贵妃的授课先生兼宫廷祭师梅林外出归来,正在卡梅洛特宫候着,众人这才散去。


出了皇后宫红阎魔便看见刚才闪贵妃身后的绿发宫女,见她出来便迎了上来,拉着她的手只让她不要害怕。


“他就是这么个脾气,出了宫门就忘了。”绿发宫女笑笑,又转了话头,“入宫来可还习惯?”


红阎魔这才反应过来她不是宫女,但她初来乍到的还不大识人,经身后清姬提醒才知道这就是乌鲁克宫的恩常在,红阎魔原见他站在闪贵妃身后,只当是贵妃的贴身宫女,又想起昨天玉藻前众人说的一席话,再加之喜欢她送的花,不免就感觉亲近了些。


“姐姐给的花儿真是好看,”红阎魔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怠慢了,虽然自己位份高她一级,但毕竟对方是前辈,便赶忙补上了一句,“姐姐比花儿还好看呢!”


“你若喜欢,等过了晌午我便给你送几株去,那花儿是我家乡的品种,想是你没见过觉着新鲜,只送一朵也是我小气了。”


红阎魔听她这么说自是喜不自胜,只觉得她是除皇后娘娘外第二温柔的人,早把昨天巴御前说的不能给她示好的叮嘱忘到了九霄云外,拉着她手笑道:“那我这就回去做些点心给姐姐。”


“这怎的好麻烦你?不过是些花儿罢了…”


红阎魔自是不管她说了些什么,只拉拉她的袖子让她蹲下身子,踮起脚尖在她侧脸轻轻吻了一下,又自己感觉行为不端,一时间羞得满面通红,拉着巴御前和清姬逃回了阎魔居。回去掩了房门心中还怦怦直跳,反倒巴御前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戳戳她的额头:“你就算是真喜欢他,也该明白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哪有你这样光天化日就占人便宜的?”


“哎?”


红阎魔一口茶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吐了出来,呆了半晌才断断续续的发问:“什…什么?他…他是男子?”


红阎魔只道他生得漂亮,声音又温柔,一心当他是女子,经巴御前提醒才知自己闯了大祸,一旁的玉藻前听清姬说了事情原委差点笑岔了气,一手捏着她的脸一边笑她艳福不浅,又被巴御前一把杏仁堵住了嘴。


“所幸没被什么人看见,恩常在自己想必也是不会说的,”巴御前顿了顿,上前揉着她刚被玉藻前掐红的脸,“你就当捡个教训,以后断不可如此行事。”


红阎魔点头称是,便上后面小厨房准备要送给恩常在的点心去了。


 

再说咕哒君这边,今日朝中没什么事务,藤丸立香好容易得了会儿清闲,匆匆阅了今日的奏折便往皇后处赶,进门时刚巧遇上了送药的宫女,他便自顾自的接了药碗,又遣散了下人,站在玛修的卧房门口将要推门便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他呆了片刻理了理思绪才敲门进去。


玛修正坐在案前看书,见他进来先是愣了片刻,又笑着将身子往旁挪了挪给他腾了些地方,藤丸立香坐在她身边逼她服了药,又拉着她的手问道:“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玛修只低着头玩藤丸立香的手,将他的食指搭到中指上,又将无名指搭到食指上,“达芬奇亲新开的方子很好使,这几日都不大咳嗽了。”


藤丸立香回了句那就好,便陪她读了会儿书,给她讲了讲朝中趣事,说是今日达芬奇同罗马尼因为梅林会不会用腮呼吸一事吵了起来,罗马尼一怒之下抄起奏折就扔到了刚回来的梅林头上,逼得梅林直说我有腮我有腮,逗得玛修捂着肚子咯咯直笑。


过了一会儿玛修又提起昨夜阿房宫走水一事,藤丸立香也不多言语,只想着含糊过去,玛修却叹了口气,将手附到他手背上:“陛下该去瞧瞧他。”


“朕瞧他瞧的还不够多吗?”


藤丸立香只觉得心头一阵火气涌了上来,又自己平复了半晌才恹恹道:“芥雏子一党迟迟未抓获,他不认可朕,朕也不信他…”


玛修忙用食指掩上他的嘴唇,让他别再说下去,又附在他耳旁小声道:“现如今宫中到处都是他的眼线,我也不知这里是不是安全。”


藤丸立香点点头,又与她说了会儿话,无外乎就是些宫中琐事,两人一同用了中饭,藤丸立香才说要去阿房宫看上一眼,走前他只抱着玛修,在她耳边小声道了句对不住。


“没什么对不住的,”玛修将他送至门前,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鬓角,“陛下本就该以世人为上,而臣妾本就该以陛下为上。”


离了玛修处藤丸立香心中万般苦涩却也无以言表,只得先往阿旁宫去,路过御花园时却遇上恩常在怀中捧着一红一白两盆花从右侧小径而来,见藤丸立香原是想躲,不料两人又刚巧视线相对,只得迎上来请了安,说是要给新来的雀贵人送些花儿去。藤丸立香听闻只道是两人同路,又说了些关切之语,恩常在答一切都好,陛下无需挂念,言语中早不似初入宫时的亲昵,藤丸立香又看看他怀中的花儿,终是没忍下心中酸意开口发问:“你这花儿…原是谁都给的?”


恩常在低头不答,藤丸立香自讨了没趣,也不再开口,二人一路无言,直分别时恩常在才说:“臣妾的花自是只给心悦之人的。”说完便捧着花往阎魔居的方向去了,藤丸立香呆在原地看他的背影,片刻之后才折去了阿房宫。


秦贵妃倒像是早知他要来,说是连茶都备好了,藤丸立香在他房中随意拣了把椅子落座,又想起昨夜他说死了株绿梅,便让他喜欢什么盆景只管上内务府挑去,贵妃回说不必,那绿梅原是他从娘家带来的,也不是什么稀罕品种,不过是放在身边留个念想,如今死了也就死了,藤丸立香点点头,没再提别的。


又坐了一会儿一位白衣宫女奉了茶上来,藤丸立香只管接下,不想无意中瞥见那宫女的容貌竟是愣了半晌,贵妃轻咳一声才回过神来,藤丸立香赶忙低头饮茶,过了一会儿才装作不经意间问道:“这宫女可是新来的?以前未曾见过。”


“今儿早晨新收的,名叫荆轲,陛下要喜欢,送给陛下便是了。”


贵妃漫不经心的喝茶,一双眼睛却钩子般扫着藤丸立香,他只得干笑两声回道:“爱妃这说的什么话,朕不过是觉着面生,问上两句罢了。”


又坐了一盏茶的功夫,藤丸立香借故说还有些奏折没阅便要走,贵妃倒也没拦着,却点名让荆轲送上一送,藤丸立香虽是心下生疑却也揣摩不出他的意图,只得先应着。在宫门处荆轲似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藤丸立香下意识伸手去扶,却被她顺势倚在了怀里,口中轻声细语的唤了声陛下,一双手轻柔的绕过他的腰,整个身子便不动声色的缠了上去。藤丸立香吓得赶忙推她,口中斥了句不成体统便拂袖走了。


荆轲被藤丸立香这一推,直接撞到了门框上,这一下撞得她后脊梁骨生疼,一边用手揉着自己的后背一边抽了抽鼻子,没一会儿竟落下几滴泪来,正蹲坐在门槛上抽泣着却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冷笑,原是贵妃不知何时出了来,上前用指尖轻挑她的下巴,笑道:“才来了不到半日,就学会这些个狐媚子手段了?”


“本来就会的,只是不常用。”见他来了荆轲也不装了,后脊梁骨虽疼但也挺得笔直,起身拍拍身上的土道:“贵妃以为,我现在的处境,除了勾引皇上,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你当真是芥雏子的人?”


“不,”荆轲摇摇头,上前一步拉着他的衣襟踮起脚尖凑到他面前,嘴唇缓慢的滑过他的侧颈直到耳根,“我现在是娘娘的人。”


贵妃见她这样不怒反笑,掌心却慢慢抚上她的腰,“怎的?勾引皇上的路子行不通,现在又要走别的路了?”


荆轲不答,见他没反抗便用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正要吻上去却被他食指点了唇,“既是我的人,那便帮我送些东西去。”


荆轲听闻只得作罢,原是贵妃让后面小厨房做了些点心,本打算只给皇后娘娘,不想还余下不少,便包了食盒让送与其他各宫,荆轲得了命令,先就近送了卡梅洛特宫,去时只听闻雅贵妃在后面小厨房同新来的厨子钻研厨艺,便把食盒交予门前名唤高文的侍卫,又抄近路去了黄金圣殿,说明来意之后意料之中的让人给拒之门外,只得将食盒给了贵妃的陪嫁现在也是嫔位的尼托克丽丝,送到乌鲁克宫时已经是傍晚了,托人通报之后只说贵妃让她把点心送到后面暖阁里,荆轲答应着,便跟着名叫西杜丽的宫女进了暖阁。


暖阁内闪贵妃正赤裸着上身斜倚在榻上,身边坐着位身着白袍的绿发男子,荆轲心知那便是当初与贵妃一同进宫的恩常在,不同于贵妃一贯的嚣张跋扈,这位恩常在倒是个性子温顺的,见她进来便接了食盒,弯腰时荆轲不经意间瞥见他锁骨下零零星星的撒着些红印子,他自己倒没发觉,没走到塌前便自顾自的拆了食盒,自己先抱着吃了两块,才把剩下的递给一旁的闪贵妃,口中塞着点心还念叨了两句吉尔真好吃。


荆轲见送完了便起身要走,不想又被贵妃叫住了,问了她几句话便赏了她把纯金的短匕首,只说是嫁妆里带的,自己留着也没什么用,因着今天心情好就赏了,荆轲也没推辞,收了匕首道了句多谢便退出去,心里只道是贵妃喜怒无常,许是点心得了他的意。


荆轲刚退出暖阁,恩常在便皱着眉头问道:“这人从未在宫中见过的,怎的突然就给了匕首?”


闪贵妃只靠着垫子玩他的头发,口中懒懒道:“陛下既然期望他殿里起火,我便给他引个火星子,只可惜了我那把匕首,本想送给你当个玩物…罢了,你喜欢什么,尽管上我库里翻就是了。”


恩常在只笑而不答,过了一会儿又从食盒里挑出几块来说要送给阎魔居的雀贵人,闪贵妃面上有些不自在,但也掩着没让他看出来,只冷嘲热讽道:“你倒是寻了个好姐妹。”


恩常在因着平日里被他冷嘲热讽惯了,深知他就是这么个脾性,倒也没放在心上,不过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罢了,不想点心还没拣完就被他从身后抱住,稍一放松便让人给扯到了榻上,事已至此他也挣扎不开,只怨了句我自己的那份还没挑呢…


这边秦贵妃正在宫中坐着,忽有小宫女来报乌鲁克宫的凛妃送了盒点心,是出自御膳房首席之手,秦贵妃只让人呈了上来,道是知道了,谢她一片好意。小宫女应声退出,贵妃与身后侍卫长笑道:“那边刚送了去,这边又送了来。”打开来看了几眼花样便叫他拿下去,只道也不是什么金贵东西,就是吃个稀罕,等荆轲回来让赏给她。


荆轲收好了匕首,直在御花园中逛到天黑才回去,路过一片树丛时却让人拉着胳膊扯了进去,荆轲看不清人,拔出匕首便要捅,那人也不是省油的,赤手空拳竟能和荆轲过上几招,没一会儿就抓了她的破绽反手将她缚住。


“别动。”


听声儿荆轲才知道是藤丸立香的朝中亲信莫德雷德,便装模作样的挣扎了两下就不再反抗,只听闻她朗声道:“御花园岂是你一介宫女能来的,哪个宫的?”


荆轲口中答是阿房宫秦贵妃那边的,耳朵却听着她小声道信已收着,多加小心,荆轲点点头,战战兢兢的道了句新来的不懂规矩,求大人原谅。两人又在丛中耗了一会儿,无非就是荆轲流着泪百般恳求只让她不要告知宫中娘娘,又发誓说不会再犯,莫德雷德才放她离去。回到阿房宫后荆轲便将各宫情况三分真七分假的告知贵妃,自己提了提在御花园碰上莫德雷德一事,见他不以为意便领了赏歇息去了。


且说红阎魔今日午后收到了恩常在送来的花,心中欢喜得不得了,只觉得那花儿摆在这里也不好,摆在那里也浪费,折腾了玉藻前半天也没找着个合适的地方,气得玉藻前手中拿着铲子直要铲了它拿去炒菜,吓得红阎魔眼泪汪汪小心翼翼的护着花盆抱进了卧房,只说以后要在眼皮子底下盯着,一下午来来回回的浇了五六次水,巴御前都怕她把花涝死。


就这么忙忙碌碌吵吵闹闹的过了几日,恩常在又带着些点心来红阎魔处玩,提前便知会她说要带上摩柯婆罗多宫的迦贵人,红阎魔点头说好,欢欢喜喜的连瓜果点心都多备了几样。原是先前与皇后娘娘请安时红阎魔因去的晚,被人群挤挤攘攘的险些推倒,亏得他从身后及时搀了她一把。红阎魔多次想找机会答谢,不料次次都让他冷言相拒,红阎魔只道他是个不好相处的人,不曾想他竟和恩常在是好友,而今一见红阎魔才发觉他并非是冷若冰霜,只不过是不善言辞。


红阎魔只管每日与他二人玩闹,间或去给皇后娘娘请个安,日子倒也过得舒坦,眼见着马上就要过年,年前却发生了一悲一喜两件大事,悲是恩常在送的花死了,那两株花本来只是被她浇多了水,看着蔫头耷脑的像是不行了,刚巧迦贵人来找她玩,红阎魔便与他商量该如何是好,迦贵人灵机一动说既是水浇多了那便用火烧烧,红阎魔一听觉得这话在理,于是二人便搬了花到炭盆上烤,不想被炭盆里蹦出来的火星子点着了花瓣,两人只是喝了口水的功夫回来一看花都烧成灰了,害得红阎魔抱着花盆难受了好久。喜是皇后娘娘的身子好了不少,想是新用的药颇有成效,眼见着便要大好了。见皇后一日好过一日咕哒君也是喜不自胜,加之战场上齐格鲁德夫妇顺利击退他的皇姐奥菲利亚,这下藤丸立香是朝中得意后宫也得意,便张罗着过年要大办宴席,请上朝中众人伴各宫妃嫔。


宫中凡是有位份的嫔妃均可出席,这下倒惹得向来平静的后宫热闹了不少,裁衣服的裁衣服,进首饰的进首饰,就连红阎魔都拿出一个月的月例做了套新衣裳,想着在除夕宴会上穿,恩常在和迦贵人倒不以为意,该种花的种花,该喝茶的喝茶,连件新首饰都懒怠备。


但不管备不备除夕夜还是大张旗鼓的来了,倒也多亏了皇上张罗的这宴会,红阎魔才有幸得见深居简出的拉贵妃,本以为他也是个高傲不合群的,不曾想他竟与闪贵妃交好,席上二人推杯换盏极为高兴,笑声都传了整殿,再加之秦贵妃、奥尔良宫的贞妃,还有迦贵人的异父兄弟娜妃,这几人的笑声混在一处,直听得红阎魔满心都是哈哈哈哈哈哈,回到阎魔居之后还感觉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不想开春后恩常在竟生了病,本以为是除夕夜时穿得少了染了风寒,结果竟拖拖拉拉的直到三月还未痊愈,太医瞧也瞧了看也看了,方子开了一大堆,恩常在药也喝了一大堆,吃来吃去却一点都不见好,红阎魔急的好似热锅上的蚂蚁,每天变着法的给他做药膳,服的药也都是迦贵人亲手给煎了送去,却眼见着他一天比一天虚弱,身子也越发消瘦。宫中众人平日里都喜欢他的温顺性子,如今他这一病,反倒纷纷念起他的好来,就连皇后娘娘都亲自去瞧了瞧,倒是闪贵妃,自恩常在病了便没再踏进他的门,却不动声色的敛了些锋芒。


中秋时闪贵妃的故国照例进贡,这次除了些钱财还献了位名为金固的男子,打一眼看上去还让人以为是病中的恩常在,藤丸立香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只得硬着头皮把他扔进了后宫,给了个常在的位份想着让他衣食不缺,因是闪贵妃故国所献自然就归了乌鲁克宫,刚巧宫中又没有空屋,贵妃便让他住进了他素日所住的主殿。


又过了几日不知这金固用了什么手段,竟是连着两三日都宿在了皇上寝宫,随后又给晋了贵人,这下宫中有些人可坐不住了,纷纷赶着上来巴结他。而恩常在却因为久病不愈,再加之平日里就不怎么得宠,只被人扔着不管,有时红阎魔要去太医院请上好几次太医才肯看看他。


这日金固正在御花园逗鸟玩,却让位深紫长发衣着暴露的女子请了去,只道是黄金圣殿的拉贵妃要见他,到地方后只看见拉贵妃坐在桌前逗几只猫不像猫狮子不像狮子的动物,见他来了便让他在自己正对处坐下了,一双眼睛上下打量,最后伸手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真漂亮啊,”贵妃似是对他的容貌渍渍称奇,倒像是欣赏什么有趣的古玩花瓶,看着看着却突然加重了手中的力道,赤金色的眼睛像是要看透他心底,“你是要用这皮囊勾引谁去?”


金固听了只是笑,微微一用力便挣开了他的手,口中只道:“母亲既给了臣妾这样的身子容貌,臣妾自是要物尽其用了,不然,岂不是辜负了母亲一番好意?”说完了便起身要走,尼托克丽丝上前要拦,拉贵妃却摆摆手,待他走了之后才缓声道:“这也是人家的家事,咱们也不好插手。”过了片刻又抬头问:“阿拉什可寻着了?”


尼托克丽丝只摇头说没有,倒是在不列颠边境找着了圣剑使的踪迹,问是否要追查,拉贵妃说那便派几个人去罢,但还是以寻阿拉什为重,尼托克丽丝俯身称是,退出去安排人去了。


转眼间又入了冬,恩常在的病还是不见好,红阎魔又想方设法托人从宫外带了几盏燕窝进来,连着银耳枸杞冰糖煲了汤要给他送去,走到卧房跟前却听见里面窸窸窣窣的又伴些吵闹声,红阎魔听闻心下一惊,赶忙推了门进去,迎面便看见榻上两个人身形交错,走近一看竟是金固钳着恩常在的脖子正往他口中灌什么东西,急的红阎魔冲上前去把手中的汤泼了他一脸。


金固也不生气,只是拍拍身上落着的枸杞,把手中盛药的银瓶收进了袖中,“我道是谁呢,我只不过是来看看姐姐的病,雀贵人怎的突然要拿汤水泼我?”


“姐姐的事不用你管!”


红阎魔上前护着恩奇都,手指无意中碰上他的皮肤只觉得烫得要命,身上不知怎的也直冒虚汗,红阎魔只得把自己御寒的斗篷解下来包在他身上。


“那我的事,贵人又管得了?”


红阎魔被他一句话噎的答不上来,论受宠程度侍寝次数她都比不上面前的金固,正想着今天就算是用强的也要把恩奇都接走,再把他留在这里怕是什么时候让人害了都不知道,却听闻一阵脚步声,抬头便见秦贵妃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个白衣宫女,手中不知何故端了盆冷水,那水的表面还飘着些浮冰,想是在外面放了好些时辰。


“雀贵人管不得你,那本宫管不管得?”


也没等金固回答,他便上前一步在他耳边道:“回去告诉闪贵妃,就说恩奇都今日起便上我家小雀儿那去住了,找他只管去阿房宫。”饶是金固恃宠而骄也知道他是个不能惹的,口中哼了一声便走了,红阎魔还想留下看看恩奇都,却被秦贵妃遣回了阎魔居,只说今晚先由他带的宫女荆轲伺候着,让她回去收拾间整齐屋子出来,明日一早便送过去,红阎魔只得点头称是,回去便同巴御前三人并都市收拾了间南向的屋子,又去找迦贵人讨了些花摆在窗口,只道是想让他住的舒服些。


这边荆轲知金固是给恩奇都灌了媚药,又因他在病中,又是冬天,也不敢将他整个人都泡到冷水里,只得用毛巾浸了水往他身上擦,也不知他被灌了多少,只用指甲无意间轻微一碰便惹的他一声轻哼,荆轲又心疼他,边擦边在心中抱怨贵妃给她安排了这么个差事。


“啊…哈啊…热…”


荆轲见他这般难受便想去主殿通报一声,但又不敢将他一个人留在这里,思来想去只得小声在他耳边商量,也不知他听不听得清,“现你在病中,你我二人又仅有过一面之缘,原是不该行这等…这等…事,只是又不能见你受折磨,你要同意,便点点头。”


见他点了头,荆轲才俯身下去吻了吻他的嘴唇,她本也不大懂这些男女之事,只得照着以前书中所看一点点摸索,把该摸的地方都摸了几遍,倒也亏得金固的药,荆轲没什么技巧都能撩拨的他喘息连连,口中吉尔立香的乱叫,荆轲看来看去只怕别的器物再伤着他,只得用手帮他去了一次。


最后他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贴上来要吻她,荆轲只摸着他的后颈问你看我是你想吻的那个人么,他才似回过神来,只靠着身后的垫子调整呼吸,过了一会儿对荆轲道了句多谢,荆轲答应着,便去打了盆温水要帮他清洗身子,回来一看他竟靠着垫子睡了过去,荆轲只得轻手轻脚的用湿毛巾替他擦了擦,又给他盖上几床被子,点着灯看了他一晚上,次日清早便让红阎魔来接了去。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搬到阎魔居后恩常在的饮食起居一概由红阎魔亲手打理,他的身子却一日不如一日,下了几场雪后似是又受了寒,如今连粥喝不大下去了,红阎魔与迦贵人日日上太医院找人开方子,开始时还有太医愿意上门瞧瞧,而今见了他俩竟直接视而不见,红阎魔只得去求皇后娘娘,不料走到半路就让人给拦下了,心下无奈又去找秦贵妃,却听闻贵妃近日在忙剿灭芥雏子一事,整日整日的宿在皇上处,已是好几日都不在阿房宫了,眼见着皇后娘娘和贵妃都见不着,红阎魔便上乌鲁克宫去求闪贵妃,谁知闪贵妃也是闭门不见,幸而玉藻前还多少懂点医道,硬着头皮开了几个方子,红阎魔也不管对不对症,只让巴御前几个上太医院一通乱抓。


就这样过了几日,迦贵人忽而带了个人来,说是现任太医院院使,让他给瞧了瞧,只道不是什么大病,只是药不对症,给耽搁了,再加之恩常在平日思虑太过,郁结于心,这才拖成了如今这般,病自是能治,但要大好却是不易。红阎魔只管让他开了方子,又愁太医院药房抓不出来,迦贵人只说不当紧,让玉藻前去抓药时只说是摩柯婆罗多宫娜妃的方子。红阎魔知他兄弟二人素来不和,怕这么说反倒连累了他,迦贵人只说不打紧,前些日子见了皇上,这也是皇上的意思。


红阎魔应了一声给他递了杯茶,无意中竟瞥见他后颈竟是一片咬痕抓痕,赶忙让都市去取了药膏来,边给他涂边问:“皇上弄的?”


“不是。”迦贵人摇摇头,又随便说了些事情岔开了话。


当晚又下了场大雪,红阎魔正坐在塌边给恩常在喂药,闪贵妃却不请自来,头发上斗篷上尽是些雪花,见红阎魔便夺了她手中的药碗让她出去,说是有几句话要与恩奇都说。


红阎魔起身要走,却被榻上的恩常在伸手拦住,“也没有什么背人的话,吉尔,你就在这儿说了吧。”


“你再等等。”听他这么说,吉尔伽美什只得在他床边坐下,盛了勺药要喂给他,“还没查出来他背后到底是谁,现在还不能动手。”


恩奇都点点头,乖乖喝了药,却说了句我只怕是等不了了,让他给西杜丽带句抱歉,气得吉尔伽美什摔了药碗起身就要走,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来问他:“为何当日的恩奇都愿意为了吉尔伽美什而死,今日的恩奇都却不愿为了吉尔伽美什活着?”


“我怎的不是为你而活?只不过命定如此。”


恩奇都的声音伴着吉尔伽美什的开门声落下,险些被屋外的风雪声掩盖,红阎魔见吉尔伽美什在被灯火映得通红的飞雪中回头,却什么都没有说。











写时候的脑洞:

恩奇都点点头,乖乖喝了药,却说了句我只怕是等不了了,让他给西杜丽带句抱歉,气得吉尔伽美什摔了药碗起身就要走,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来问他:“为何当日的恩奇都愿意为了吉尔伽美什而死,今日的恩奇都却不愿为了吉尔伽美什活着?”

“我怎的不是为你而活?只不过命定如此。”

“去你的鸟命!”

吉尔伽美什气得拍桌子吼道:“你命由你不由天!是死是活,你自己说了才算!”

(气氛突然热血了起来)


关于请安时候的衣服:

其实红阎魔和呆毛王都是初始

金闪闪的是二周年时的英灵正装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穿了些什么,瞎写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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