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anquan

我们赤脚走过人间荒唐

【FGO/CP乱炖】皇上您的后宫起火了!!!(2)

洁癖慎入!!!

极端OOC预警

真•CP乱炖

全是私货

(万万没想到这个还会有2)

我就是想看皇帝的后妃们搞来搞去

全篇充斥着各种奇奇怪怪的拉郎(娘)

本文cp包括但不限于:男主盾/闪恩/周迦/小莫荆轲(?)/迦咕哒/梅林罗曼/梅闪/士樱/迦恩(?)/北欧夫妇/还有以皇帝咕哒为中心的ALL咕哒

总之tag上出现的都被我给排列组合了

当篇雷文看个乐呵就行了

感到不适请立刻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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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阎魔见闪贵妃摔碗便走,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大的火气,后又听两人对话,这才发觉他二人关系不同寻常,更不是她往日所猜忌的竹马竹马反目成仇,心中更是生疑,见闪贵妃站在门前要走也不知该不该拦,只得杵在原地看他关门离去。回过身收了药碗,见恩常在也没什么反常之处,又同他说了会儿话,想着套他一套,坐了约莫一个时辰也没套出什么有用的,巴御前又进来催她睡觉去,只得留了灯掩了门回屋歇息,心里盘算着着明日去问迦贵人。


且说吉尔伽美什摔了碗,心中火气本已消了大半,又听恩奇都说出那话来,原本降下的火又腾地蹿了上来,皱着眉头正要发作,又想到对方也是个倔强脾气,现在又病着,回头把他气着病更是不易好,便在心底忍了几忍,径直回了乌鲁克宫。


西杜丽正站在门前等他,远远地看他过来便迎上去把手炉塞他手里,进门后替他摘了斗篷,拍净了上面的雪花,口中笑道:“早晨便听人说今日有雪,早不下晚不下,偏生你要出门,就下上了,可冻着了?”


吉尔伽美什也没应,就只摇摇头算是回答,西杜丽伺候他换了衣裳之后便在案前坐下了。皇后整日病着,四位贵妃原是该协理六宫,奈何雅贵妃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面,拉贵妃又是个不管事的,秦贵妃倒是管事,皇上又嫌他管得太多,到最后这后宫里大大小小的事务全都落到了闪贵妃身上。宫里的事倒也不难管,只是琐碎,一会儿是罗马宫的尼禄和伊丽莎白在宫里面搭台子唱戏,把路过的史官紫式部给吓晕了,一会儿又是卡梅洛特宫走了水,火是莫德雷德放的,一会儿又是俄刻阿诺斯宫的德雷克喝多了派人把御膳房的水缸全搬走砸了,说要感受一下出海的乐趣。闪贵妃听西杜丽一桩桩说给他听,只觉得头都要炸了。


“莫德雷德,让她去把尼禄和伊丽莎白的戏台子拆了,尼禄和伊丽莎白,让她俩去把御膳房的水缸粘好,德雷克,让她和她那群小弟们去给阿尔托莉雅修屋子。”


“是。”


西杜丽答应着,绕到他身后替他按穴,按了一会儿只听到他微闭着眼睛随口问了一句:“还在皇上处呢?”


“没有。”西杜丽答道,“傍晚回了阿房宫了。”


“知道了。”吉尔伽美什忽而笑了一声,也不知是嘲讽还是什么,“这次反倒欠了他份人情。”


“是。论理该是要还的。”


吉尔伽美什没再说话,就只盯着案上摇曳的烛火出神,西杜丽见窗外风雪越发大了起来,便去拿了件褂子给他披上,沉默了半晌才开口:“他身子还好?”


“你只管好生照顾着他那些花儿就是。”


“知道了。”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候,西杜丽忽而放低了声音,在他耳边悄声道:“奥菲利亚那边,布伦希尔德夫妇似乎不太好。”


听完这话,吉尔伽美什眼睛眯开一条缝,懒洋洋问:“伤着了?”


“嗯。原是齐格鲁德遭了埋伏,布伦希尔德赶着去救,她那人又有个是爱是恨分不清楚的毛病,可巧就犯了病了,错看了人,反倒扎了齐格鲁德一枪,那齐格鲁德也是个死心眼的,见她过来连挡都不挡,反倒丢盔卸甲由着她扎,倒也亏得是齐格鲁德,想是平日里被她扎来扎去的惯了,要换了别人,布伦希尔德的一枪可是受不住。他俩这一闹,奥菲利亚从中钻了空子,到最后夫妇俩都受了致命伤。”西杜丽又将一信纸置于案上,待吉尔伽美什扫过后便在一旁烛火上点燃,后又小声道:“这样下去,以陛下的性子想是要亲征的。”


“怪不得。”吉尔伽美什口中叹了一声,“只可怜了我们皇后娘娘,将要养好身子,便又得去战场上折腾一遭。”说着直起身子提笔在案上拟了封信,折好之后递给西杜丽让她过会儿送去给凛妃,西杜丽把信收进袖口,低头应下了。


“她就算是再无能,也该明白现下是什么时候。”


西杜丽点头称是,待到风雪小了些便出门去了,闪贵妃一人坐在案前看近日宫内的脂粉花销,忽而头也不抬地问了一句:“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好些时候了,见娘娘出门又回来,西杜丽也在,就没好意思出来。”


帘子后面闪出个人影来,原是先前提到的雅贵妃幼时的授课先生梅林,此人也算是藤丸立香的朝中心腹,虽以术法闻名,却在剑术上有极高的造诣,平日里总被藤丸立香派去各个战场,在宫中见着他的时日倒是不多。


“娘娘好生冷淡,见我来连口茶都不肯给。”


此人也是朝中出了名的没脸没皮,口中话还没说完就自顾自的坐到案前,带着些许凉意的身体直往闪贵妃身上蹭。吉尔伽美什也没睬他,把自己喝剩的半盏凉茶推到他手边,眼不离手中的单子由着他蹭,“陛下让你来的?”


“娘娘怎么只知陛下,不知梅林?”


梅林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指尖在闪贵妃手中宣纸的边上磨磨蹭蹭,“臣听闻娘娘近日让旁人扰了心神,便想着帮您排忧解难来的。再一个,有些事娘娘自己藏着掖着不想让陛下知道,我又哪能越了您先知会陛下呢?”


“那你这是帮本宫来了?”


“正是。不过臣也得先问娘娘一件事。”梅林抿了抿面前的残茶,冰凉的掌心抚上吉尔伽美什的后颈,手腕稍一用力便拉近了二人的距离,吉尔伽美什只皱皱眉,倒也没挣扎,最坏不过是唇齿相接罢了,梅林在他眼里虽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也没讨着嫌。


“臣听闻那是娘娘心尖上的人,阿房宫可照顾得好?”


“疑上本宫了?”


吉尔伽美什一偏头,正对上他的眼睛,眼底似是藏着几分恼意,梅林倒也不怕,只正色道:“阿房宫与芥雏子瓜葛着,您这时候与他攀交情,臣不明白您的意思。”


“别把本宫与他相提并论,”吉尔伽美什冷笑一声,“阿房宫摄政,要的是朝廷,而本宫,保的是陛下。”


“娘娘这样说臣便放心了。”


梅林口中答应着,手却迟迟不放开,指尖在吉尔伽美什的侧颈上摩挲,“臣方才就说了是来帮娘娘排忧解难的,不过还有一事相求。”说罢他竟就着方便咬上吉尔伽美什的耳廓,在他耳边悄声道:“臣觊觎娘娘的身子。”


听他这大不敬的话吉尔伽美什倒也没恼,只用手将他肩膀往旁一推逼得他松了手,口中笑道:“你对那罗马尼阿基曼也是这么说?”


“当然不是。”梅林面上竟露出了几分怯意,“他是个好面子的,我哪儿敢啊。”


听他这话吉尔伽美什心下觉得好笑,便问道:“你不怕我,却怕他?”


“因为世间只此一人,所以才怕。”


“背着他做这些,你又不怕了?”


“娘娘怎么连这都不明白?”梅林直起身子,手上整理着桌面上一堆乱七八糟的单子,口中道:“一往情深是人,拈花惹草也是人,我不过是在模仿罢了。”


“你这人倒也有趣,事到如今,我竟不知该夸你情有独钟,还是该骂你朝三暮四。”


“娘娘想夸便夸,想骂便骂,臣听着就是。”


吉尔伽美什看了他半晌,终是没应他的话,只吹灭了案上的灯火。


这边西杜丽揣了信,到了凛妃处却听闻她娘家妹子近日入宫来小住,两人正在一处说着闲话,西杜丽不好打扰,又因着贵妃交代信务必要亲手交与她,只得先在偏房候着,坐了约莫半个时辰,才听闻屋外传来些许脚步声,过了一会儿见凛妃掀帘子进来,口中告了谦又道了句久等。


“本来该是让你见上一见,只是我那妹子实是害羞,打小又养在深闺后院,平日里就是个不好意思见人的。”


西杜丽忙回句无碍,又将信交给她,凛妃接了过去细细看了,嘴上说是分内之事,却让西杜丽口头给闪贵妃带句话,要他嫁妆里宝石的三成才肯答应,西杜丽自是不肯,便推脱这事她做不了主。


“不过他也是,”临走时凛妃将西杜丽送至门口,鼻子出气嗤笑一声道:“那么大个把柄,怎么就落了阿房宫了?”


西杜丽平日里虽是敬她,听她这么说心底也是不自在,只微微行了礼便回去了,本打算将今夜之事如实禀告,站在主屋外却见里面已经灭了灯,又伏在门外听了片刻,这才心知肚明,便自行歇息去了。

 


话说红阎魔在心中百般猜忌恩奇都与吉尔伽美什两人的关系,竟熬得一晚上没能睡好,本盘算着一早就去找迦贵人问个清楚,结果走到门口便被宫里武常在给拉住了,非要与她切磋剑术,红阎魔对她是又烦又怕,最后实在是被她缠的没办法,硬着头皮与她比了两回。


这武常在名为宫本武藏,原是今年六月咕哒君去行宫避暑,路上遇到这么个流浪武士,只是匆匆一瞥咕哒君便拉着她不放,口中直说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原是早年间藤丸立香不知何故生了场大病,竟是连着几日昏迷不醒,高烧不退,到最后竟然气若游丝,全无生际。达芬奇罗马尼等人急得团团转,玛修更是日夜陪着,还要代为安抚朝中众臣,以免无端勾起反心,如此一来竟连带着几日滴水未进,忘餐废寝,几乎熬掉了半条命去,前朝事务一团乱麻,后宫里也是闹得天翻地覆,一众宫女太监只当是没了指望,私底下纷纷议论如何料理后事,不想又过了一日,藤丸立香竟自悠悠转醒,病中的事宜一概不清,只说似是做了一场大梦,梦中与一名为宫本武藏的武士到一处名为下总国的地方游历。说来也巧,这宫本武藏也做过同样的梦,众人一对发现梦中细节与咕哒君所言处处不差,名姓容貌也对得上,只道是一场奇缘,藤丸立香便将人带去了行宫,回宫后封了常在,住进了阎魔居旁边的岩流斋。


这宫本武藏本就是江湖人士,素来又是个爽快人,让她整日闷在宫里到底是坐不住,因着原先在宫外游历时到红阎魔店里住过,便自己大大方方的攀上了亲戚,加上红阎魔又使得一手好剑,她自己又好这一口儿,入宫来第二日便翻了墙来找红阎魔切磋武艺,吓得红阎魔把阎魔居的围墙都筑高了几米。


红阎魔直被她缠到中午才得出空来,宫本武藏在外是出了名的剑客,单论剑术红阎魔自是招架不住,两人从早晨到晌午,累得红阎魔手腕生疼,歇了两三个时辰才缓过来。


红阎魔见天色已晚,连晚饭都没来得及用便要去找迦贵人,原本从阎魔居去迦贵人住处是要路过御花园的,红阎魔为省时省力便去抄捷径,要从卡梅洛特宫后的林子里穿过去,不曾想刚进林子不久便径直撞上两人在一棵柏树下搂搂抱抱,其中一人衣襟半褪,竟是总跟在秦贵妃身边那位名唤荆轲的宫女,另一位红阎魔也在先前中秋宴上与她打过照面,是卡梅洛特宫雅贵妃的闺女莫德雷德,皇上亲封的将军。


这莫德雷德也是个出了名的怪异性子,平日里最烦别人当她是女人,素来也只唤雅贵妃为父亲而非母妃,而这父子二人平日里关系也不好,雅贵妃进宫后对自己有这闺女的事也是只字不提,二人关系还是莫德雷德得了重用之后雅贵妃一个侍卫传给藤丸立香的,吓得藤丸立香当即便把莫德雷德召进宫来求证。莫德雷德忽而得知自己的君上莫名其妙的成了自己的后妈,倒也没有越了君臣之矩,在朝中还是一心一意的辅佐,只是偶尔进宫来借着请安的由头给卡梅洛特宫放把火,或者去偷雅贵妃私人乐师的琴。


红阎魔撞破这等事,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心下又是羞涩又是后悔,最后只得用双手捂了眼睛念叨我什么都没看见。


荆轲倒是大方,口中还宽慰了红阎魔两句,红阎魔因着先前她曾照顾恩奇都一晚上,对她也是颇有好感,再三保证自己不会说出去,又越过荆轲的肩膀去偷看莫德雷德,被她瞪了一眼之后赶忙收回了视线,荆轲大概是觉得好笑,便揉揉她的头道:“你就算说出去也没什么。”说完又回头看了一眼莫德雷德,“我说的对不对?”


“烦死了!”


莫德雷德被她这么一问面上更是不悦,红阎魔只觉得自己冲撞了她的好事,心底下又羞又惧,与荆轲说了两句话便灰溜溜地跑了。


直逃到迦贵人处她还感觉心有余悸,到地方后正赶上迦贵人用晚饭,便让顺便给添了副碗筷,席上只问恩奇都与吉尔伽美什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曾想迦贵人也摇头说不清楚,只道两人是一同入的宫,少时似乎还是很好的玩伴。什么都没有打听到红阎魔心下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迦贵人更是个不多事的,知道了才是稀奇,这就释怀了。吃完饭两人又坐在一处翻花绳,口中正议论着恩常在的病,却有一个小宫女进来找迦贵人,说是娜妃有事让他过去一趟。


“现在吗?”


迦贵人眉头轻皱,手指一绕不小心插错了空子,手中的毛线一下子乱了章法,红阎魔又试图补救,却怎么缠都缠不对。


“你让他…算了,你去回他说我这就过去。”


“是。”


小宫女应声退出屋去,迦贵人收了手中的毛线,又对红阎魔说道:“你先回去,晚些我再去你那儿瞧他。”又自己沉思了半晌,补上了一句:“左不过一两个时辰,要是晚了就不等了,你只管睡你的。”


红阎魔回说知道了,让玉藻给他留着门,迦贵人看天已全黑,便打发一个素来机灵的小宫女送送她,红阎魔也没推辞,只是回去时再也不敢穿卡梅洛特宫后面的小树林了。

 


迦贵人从娜妃处出来,回去一看已过了子时,本想着沐浴歇下,但心里不知怎的总也不安生,便披了斗篷往阎魔居去。不想穿过御花园时竟与凛妃打了个照面,她身边还跟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一见着他便往凛妃身后藏。


凛妃倒是坦然,拉着少女的手笑道:“这是我娘家妹子,名唤间桐樱,这孩子不比我,是个脸皮薄的,又还未出阁,自是见不得外人。”转头又对间桐樱招呼道:“这是迦贵人,出来问个好。”


听闻长姐发话间桐樱便从凛妃身后探出个头来,口中小声道了句迦贵人好便又缩回去了。倒是迦贵人面上有些不自然,一双眼睛直盯着她瞧,凛妃咳了一声才回过神来。


“我这妹子打小便与人许了娃娃亲,但长什么样儿连她夫婿都没见过呢。”


听闻这话迦贵人忙移开了视线,又不好直接撇下她走,只得寒暄道:“这么晚了,娘娘在这儿做什么呢?”


凛妃有些无奈:“是我这妹子,今儿个刚进来,看什么都觉着稀罕,大半夜的非要拉我上园子里看花儿来…”继而话锋一转,一双眼睛在他身上上下打量,“倒是迦贵人,这深更半夜的是要上哪儿去?”


迦贵人知她与恩常在素来不和,也不好说自己是要上阎魔居瞧恩常在去,便回说是睡不着,想出来走走,两人又说了一阵,无非是些官腔客套话,只是迦贵人总也控制不住自己有意无意的去扫那间桐樱的长相,幸而凛妃也没大在意。


进了阎魔居,果见玉藻正给他留着门,迦贵人与她问了问恩常在的病,又说想进去瞧瞧他。玉藻将他引至恩常在屋外,在他耳边小声道:“早些前刚睡下,莫要吵着他。”


迦贵人点点头道只瞧几眼便走,伸手将要推门却被玉藻拉住了,说让他等上一会儿。


过半晌玉藻从房中拿了个粉盒出来,上前抓着他的领子便往他侧颈上扑,口中念念叨叨地直埋怨:“平日里最烦你们这些个白净人,连个印子都遮不住。”


迦尔纳口中道了句谢,让玉藻在房间里等他一会儿,有些事要与她商量,便推门进去了。一进门便是一股暖意扑面而来,因着这两天天儿冷,红阎魔便在这屋里安了大大小小六七个火盆,生怕恩奇都再受了寒,到时候病上加病更是不易好。迦尔纳先是溜达了一圈替他拨了拨炭火,又见屋内的蜡烛快燃完了,便顺手换了个蜡烛。恩奇都自搬到阎魔居后,不知为何半夜经常魇着,后来众人发觉在他屋里留盏灯便能好些,因此夜间他屋内的灯火是从来都不熄的。


做完这些迦尔纳便轻手轻脚地在床边坐下,他最近被各类事务缠着,已是好些时日没能来瞧过他了。榻上人正安静睡着,面上似乎也比先前见时多几分血色,迦尔纳心下不禁宽慰了许多,伸手替他掖了掖被子,又俯身在他额前轻轻落下一吻,这才起身离去。


“你真不必为我做到这种程度。”


听到这话迦尔纳动作一滞,竟不知他是忽然醒了还是一直没能睡着,沉吟了片刻便笑道:“你只管好生养病就是,更何况我做这些也不单是为了你。”


“想来你我相识这么久,倒从没见你为自己做些什么。”


恩奇都从被子里探出手来拉他衣襟,本是想开口再与他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倒是迦尔纳见他探手出来反怕他冻着,抓着他的手又给他塞回了被里,“我都是心甘情愿的。”罢了在他唇边吻了吻,安抚着他又睡下了。


玉藻前在屋里等得又困又乏,正在心底揣摩着迦尔纳要与她商量些什么事,迦尔纳便推门进来,玉藻前紧赶着上前把门关上,没放一点冷风进来,“我们屋里可比不得那头,一丝冷气进来就要冻上一宿。”口中说着话又给他递茶递点心,问有什么事。


“我刚才来时在御花园见着凛妃和她娘家妹子,说是要赏花。”


迦尔纳也没推辞,接下茶便拣了把椅子坐下开门见山的说了,他向来是个直来直去的人,熟人跟前从不寒暄客套,玉藻前一听他这话,笑着用指头戳戳他的额头,“这黑灯瞎火的能看见什么,别是唬你吧?”


“谁知道呢。”迦尔纳抿了口茶:“她说她那妹子名叫间桐樱,我只道她有个妹子叫艾蕾什基伽尔,这间桐樱又是从何而来?”


“我道是什么事呢,神神秘秘的非要今晚问我。”玉藻前拿了点心在他旁边椅子上坐下,口中笑道:“你进来的晚,有些事儿不知道,既然你问起来了,那我一五一十告诉你便是。”继而又问:“你可知卫宫家?”


“当然知道。先不说宫里,就是寻常百姓家,不知卫宫的能有几个?”


迦尔纳这话倒不是夸大其词,这卫宫家世代为官,素有满门忠烈之称,这一代家主卫宫切嗣便是藤丸立香手下的锦衣卫指挥使,其夫人爱丽丝菲尔先前在太医院任职,是出了名的菩萨心肠,听闻雅贵妃进宫前还受她照拂过一段时间。


“这就是了。”玉藻前点点头,口中咪咕一声,又道:“这卫宫家在朝中也算是位高权重,后来新皇登基,陛下便想着与他家攀一攀亲戚,原是想要他家大少爷的,虽是年长陛下几岁,但性情稳重,进了宫必然是个贤惠的,不曾想那大少爷竟是个有情有义的,圣旨还没下呢,便自己跟着父亲上了战场,还给陛下留了句话,说是早已有了心上人,恕难从命。当时卫宫切嗣刚被陛下指去了冬木战场,没个三年五载可回不来,陛下哪能等得了那么久?二少爷卫宫士郎又是陛下打小的伴读,兔子还不啃窝边草呢,况且家里早就已经给他说了亲了,对象就是你今儿碰着的间桐樱。三小姐克洛伊,四小姐伊莉雅与五小姐卫宫美游年纪尚幼,真要送进来陛下也不敢收啊,这挑来拣去卫宫家竟选不出一个能进宫的,巧也是巧了,卫宫家旁支远坂家刚好有个适龄的闺女,名叫远坂凛,算了算生辰八字与陛下也是相合,再加上与卫宫士郎许了亲的又是她亲妹妹,硬要说的话也算是卫宫家的一门亲戚,只不过远坂家家门败落,就这么入宫未免名不正言不顺,进宫后位份也不好说,可巧又赶上闪贵妃入宫,陛下思来想去便把这远坂凛送去了贵妃故国,改了名字叫伊修塔尔,又找了个合适的身份给她安上,过了一年才把人接进来,就是现在的凛妃。”


“既然间桐樱是远坂凛的亲妹妹,那为何二人姓氏不同?”


迦贵人在心里理了理,又问道。


“这间桐樱本名远坂樱,少时被过继到了间桐家,这才改名为间桐樱。”玉藻前喝了口茶,看他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不免疑道:“你向来不是管这些的人,怎么突然问起来了?”


“倒也没什么。”迦贵人想了想,便如实说了,“只是间桐樱的容貌,与那人实在是像。”


“你可看清了?”玉藻前皱皱眉,不再是先前嘻嘻哈哈的模样,口中也放低了声音:“可当年是我与白野亲眼见着她…”说到一半便自己噤了声,沉吟了半晌又对迦尔纳说道:“你且别声张,我有个表妹现在御膳房做活儿,平日里也算是清闲,赶明儿我让她出去查查。”


“知道了。”迦尔纳点点头,又与她合计一番,不经意间已是亥时,玉藻便将他送出门去,本想让他顺道住下,迦尔纳却摇头说不用,怕自己宫中再有什么杂事。本就是夜深人静之时,宫中早已没有什么人,迦尔纳也不惯让人跟着伺候,倒也一个人乐得清闲,因着早已过了睡觉的时辰,他也不困,便沿着御花园四处溜达,看花看草,心里盘算着间桐樱一事。走着走着忽而看见不远处墙根下有棵红梅,落了些雪上面反倒更显娇艳,他想着恩常在屋里只有几株松柏盆景,插花倒是没有,便过去折了几支,手中拿着花将要走就听到冬青丛里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还伴些野兽的低吟,刚一转身便有只通体暗红的兽从中扑了出来,迦尔纳赶忙往侧闪身,却让那兽的爪子撕裂了斗篷。那兽见自己没扑着东西,便呲着牙又朝迦尔纳过去,迦尔纳背对着墙,左右两旁又都是梅树,反倒伸展不开,直被它逼得步步后退,眼看着便要抵上墙面,那兽似乎颇通人性,像是看出来他已经逃不开,便卯了劲张了嘴要咬,迦尔纳早认准了机会,抓着它的鬓毛将手中的梅枝尽数刺进它后颈中,那兽吃了痛,只得暂时先丢了他。


迦尔纳也来不及细想那兽是从何而来,只顾钻出草丛往不远处的亭子跑,他本是用枪的好手,论理也不该被区区一只兽追得如此狼狈,一则是事出突然,他手边并无趁手的兵器,二则是他今日实是劳累,也就无心恋战,只想智取。待到亭子后见那兽还在身后穷追不舍,心下虽是无奈却也早做好了赤手空拳应战的准备,却不知从何处飞出几支箭来,转眼间那兽便趴在地上不动弹了。


迦尔纳凑上前去看,几支纯银的箭插在那兽的脚掌上,直接将它的脚掌钉进了地里,还有一支从它的后颈穿进身体,还刚巧贴着他穿进去的那几支腊梅,每支箭的箭羽都是蓝色,夜色下还泛着些荧光。那兽虽还活着,却已经是奄奄一息了。迦尔纳无意间看到青石板上有几道细长的光影,便蹲下身去看,谁知竟看到那兽的左前腿上紧紧箍着几个银质的细镯子,他觉得眼熟,想了半晌方才想起这是前些天他赏给身边一个小宫女的,那小宫女今日被他派去送红阎魔,他从阿周那处回去时也没见着她,只当她是睡去了。


“还蹲在这儿做什么,等它吃了你不成?”


身后忽而响起一个声音,迦尔纳也没回头,宫中有此箭术的只有一人,他早已心知肚明,只蹲在原地道:“这兽来得蹊跷,阿周那,我们…”迦尔纳话没说完便被人扯着胳膊拉了起来,只见来人身着一袭雪白长袍,手中拿着把象牙色长弓,没等他说话就把身上披着的斗篷甩到他身上,眼睛垂着往他侧腰上瞥,迦尔纳这才感觉腰上一阵火燎燎的疼,低头看时才发现左腰落了几道口子,想是最初时躲闪不及让那兽给划着了。


“我没事,咱们得把它带回去,免得让宫中他人看到,平白无故的受些惊吓。”


迦尔纳想了想,便把手中的斗篷撕了捆在伤口上,阿周那也没多说什么,只啧了啧嘴,看着倒像是有些不耐烦。


“怎么了?”


迦尔纳正把手中剩下的斗篷撕开结成绳子去捆那兽,见他这样不免疑道。


“没什么。只是我给你那斗篷是让你披着。”


阿周那回答,上前紧了紧绳子。


“……”


“抱歉,改天我赔你一条。”


“不要,你那些斗篷都掉毛。”


迦尔纳听闻他心下嫌弃,也就没再开口,只低着头打绳结,那斗篷确是上好的,拿在手中只觉轻巧滑顺,迦尔纳认不出是何料子,却也觉着做了绳子确实可惜。一时间两人捆了那兽拖回宫中,找了间空屋将其关入锁好,迦尔纳回到住处四下寻找,果不见那小宫女的踪迹,心中便已猜着七八分,心下难免有些不自在。回房后在榻上翻来覆去直到凌晨才微微睡着,却也不安稳,梦中乱七八糟的闪着些影子,一会儿是自己少时的养父,一会儿又是早年间与阿周那初次见面,一会儿又是那兽后颈上的红梅与箭矢,到最后恍惚间竟见着自己早已逝去的生母,方才惊醒。


见天已大亮迦尔纳便匆匆洗漱,也没用早饭便去阿周那处寻他,想要同他商议那兽的去处,进门后却见梅林正于厅中一把红木雕花的椅子上坐着,手中捧着杯茶,不知与阿周那说些什么。迦尔纳见如此便要退出,抬头却见阿周那向他招手,只得进去,拣了侧面一把椅子坐了,梅林见他进来倒也没止住话头,口中只对阿周那笑道:“我的娘娘,您行行好,便把那兽赏了我罢。”


阿周那一副爱理不睬的样子,手中玩着身边玉瓶里的几支红梅,冷笑道:“可是奇了,您是朝中的人,管得是朝中的事,我是宫里的人,管得是宫里的事,别处也就罢了,我这里向来不与前面沾惹,乌鲁克宫想从我这儿拿东西,却指个前面的人来,这是个什么道理?”


梅林见他如此说,只得赔笑道:“贵妃事务繁忙,抽不出空来也是有的,我的话与他的话是一样的。”


“你既与他一样,怎么没见着你做贵妃?”


梅林被他呛得再说不出话来,只得低头饮茶,正在心里盘算着说辞,却听一旁迦尔纳问道:“贵妃怎知那兽的事情?”还没等梅林回答,却听得阿周那一声嗤笑:“还不是有个什么都能看见的身边人?”


梅林听闻这兄弟俩一唱一和,只得干笑两声道:“娜娘娘这张嘴果真名不虚传,怕就是贵妃来了也说你不过,只是贵妃吩咐,这兽今天无论如何是要带走的,还请娘娘行个方便。”


“不给,不方便,请回吧。”阿周那将才说完,却见金固从外面掀帘子进来,见梅林与迦尔纳在一旁坐着也没睬,直走到榻前请了安,垂着头道:“还请娘娘饶了我吧,那兽原是我养着玩的,不想深更半夜的逃了出来,多亏是碰上了娘娘,若是别人遇着,怕就是凶多吉少了。”


“它可真是会逃。”阿周那冷笑一声,“从乌鲁克宫直逃到御花园,你养的那东西倒是好体力,半路也没找地方歇歇?”


金固只顾垂着头一言不发,倒是梅林口中含着茶笑了一声,还向迦尔纳使了个眼色,迦尔纳不知他是何意,便转头不理。过一会儿又听阿周那说道:“那兽既落在我手里,又伤了我们迦贵人,自然没有还回去的理儿,你还有什么说道的?”


金固摇头道:“臣妾也不是来向娘娘讨它的,只是那东西臣妾也养了好些时日,倒也生了些感情,只想问问娘娘是要如何处置?”


“早让人拉出去烧了,难道还留着过年不成?”见金固低着头不说话,阿周那又道:“你且回去管好你养的那些个东西,在你们宫内蹦跶我管不着,只别又放出来平白无故脏了别人的眼。”又招呼了外面一个小宫女让掀帘子送客,金固无话,只得福了福身离去。


“你当真把那东西烧了?”迦尔纳透过窗口看金固确已出门,便低声问道。


“当然没有。”阿周那身子一歪倚到榻上,口中说道:“昨儿个陛下可巧宿在了皇后处,今日上朝是必要经过那片冬青林的,他那兽可巧又逃了出去,还藏在那片冬青里,天底下哪有这么些巧事?况且你也说了,那东西来得蹊跷,我今早又仔细查了查,倒像是人变的。”


迦尔纳听他如此说,便把昨日那小宫女还有镯子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阿周那点点头,转头又对梅林道:“只这些事,我要吉尔伽美什一个解释。”


正说着话,却见西杜丽从外进来,还没等她开口,阿周那倒先笑了,“今天这是怎么了,乌鲁克宫的人扎堆儿地往我这儿跑。”西杜丽口中请了安,笑道:“倒也不是刻意来叨扰娘娘,只是我们贵妃让给梅林带句话。”又转身对梅林说道:“贵妃说了,娜娘娘要知道什么,只管告诉他就是,不过也只准告诉娜娘娘一人。”说完又将手中一个白色瓷瓶送与迦尔纳跟前,“贵妃说,归根结底倒也算得是我们害贵人受了伤,这药还请贵人收下,也算是一门歉意。”迦尔纳手中接了药,让她给带句谢,西杜丽笑着答应下,便掀帘子走了。


梅林得了话,便要将近日乌鲁克宫之事和盘托出,迦尔纳听见说只准告诉阿周那一人,便推辞说要上药,回房去了。原是他昨夜并未睡好,再加之受了伤,身上便有些疲惫,回去后将要歇下,却听外面有小宫女通报陛下要来,只得起身到外面接驾。没一会儿果见咕哒君带了贴身太监过来,迦尔纳忙上前迎进屋内,又亲自沏茶拿零嘴,咕哒君却说不必,遣散了众人,只道要与他单独两人说说话。不料众人退出之后咕哒君却一言未发,就只低着头喝茶吃青梅,迦尔纳见他久也不说话,又不想白晾着他,又想到自己身上带伤,便垂着眼拧着眉犹豫道:“陛下,臣妾近日身上有些不爽快,晚间怕是不便侍寝…”话还没说完便听藤丸立香问道:“贵妃给你的药可用了?”


迦尔纳愣了片刻,竟想不到藤丸立香是从何而知自己受伤这事,他向来不会撒谎,却又想着适逢多事之秋,藤丸立香平日里就被宫内宫外各种事情缠的焦头烂额,现如今哪能再让他平添一门心思,便回说:“早就用了,贵妃的药果真厉害,现在都要好了。”


“你啊…”藤丸立香听他如此说竟兜不住笑了,伸手去取被他随手放在橱子上的瓷瓶,口中无奈道:“连药瓶都没动呢,就说要好了,这世上竟有这么神仙的药?”又拉着他的小臂让他坐到自己旁边,口中问道:“伤着哪儿了?”


迦尔纳心下无法,只得解了衣扣露出侧腰来,他向来不愿劳烦他人,又仗着自己身体强健,昨夜的伤竟丝毫未处置,如今还是用阿周那斗篷上扯下的料子包着。藤丸立香定睛看去,只见上面斑斑驳驳的透着些未干的血迹,一时间又急又气,不由得抬高了声:“胡闹!怎么不传太医!”也未等他解释便自行拆了那条碎布,只见他腰上赫然三条爪印,每条都深入皮肉,藤丸立香立马要出去寻人传太医,却被迦尔纳拦下了。


“陛下,不过是点小伤,若是惊动了太医院,这兽的事就瞒不住了,各宫娘娘虽是不怕,但未免惊着下人,到底是不好。”


藤丸立香觉着他说的有理,又深知他素日就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现下若是逼着他传太医,反倒让他徒增烦恼,便回道:“既如此,朕倒要看着你把这药用完才好。”说着便让他侧身躺下,将瓷瓶中的药粉敷到伤口上,因着他动作仔细,迦尔纳倒也不觉着疼,吉尔伽美什的药确是有效,敷上后疼痛竟真的减了几分。藤丸立香又替他把伤口包好,说是今后每日都要亲自来与他上药。迦尔纳忙回说不用,又与他争论了一会儿,最后终是拧不过他,只得作罢。


又坐了一会儿藤丸立香便起身往皇后处去,因着迦尔纳身上有伤也没有让他送,又反复叮嘱了几次要他静养。到后只见玛修早已传上了中饭,只坐在桌边看书等着他,藤丸立香在窗外见她读的入迷,便想着要轻手轻脚的从侧门进去,再绕到她身后蒙她眼睛吓她一吓,不料一只脚将踏进门便听到玛修笑道:“陛下在窗前站了许久,可是累了?”反倒将藤丸立香吓了一跳。藤丸立香只得笑道:“你怎知朕来了?”玛修笑而不答,只用手指指书页上的窗影,藤丸立香这才明白,只笑她机警。


用过中饭藤丸立香只说不用人伺候,要与皇后说些体己话,玛修便遣散了一众宫女太监,只让他们吃饭去,待到人都走净了藤丸立香又仔细检查了一遍门窗,才坐在玛修身边低声道:“齐格鲁德夫妇那边,想是不能再拖了。”


听他如此说玛修便皱着眉问道:“可是要亲征了?”


“嗯。”藤丸立香点点头,低头抿了口茶,“最迟过了年就要走。”说完又将手覆到玛修手背上,“这次你就不要…”


“陛下不必担心我。”玛修摇摇头,笑道:“臣妾早就说好了要与陛下同生共死,正如当日陛下对臣妾的那样。”


藤丸立香还想张口与她说些什么,但心下又觉得根本什么都不必说,便笑着拿起桌面上一幅未完的丹青,口中赞道:“你这画儿倒是越画越好了。”玛修看了一眼,笑道:“哪有什么好与不好,就是画着玩罢了,昨日达芬奇亲刚取笑完,今日陛下又来拿臣妾做乐。”


“这怎么能是做乐呢。”藤丸立香透过窗纸看着屋外的蓝天:“要是可以,我就带你游遍世间,你喜欢树就画树,你喜欢花就画花,你画画,我就在旁边给你磨墨,你画多久,我就给你磨多久,你走多远,我就陪你走多远。”


“玛修,你不属于战场,你属于人间。”

 

 





我也馋闪闪身子


我写的可能不是阿周那,是阿怼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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